【注意】
1.主CP四木臨。
2.隱藏副CP為臨靜/赤臨。
3.陰鬱向。
無法接受者請打消戳開的念頭!
1.主CP四木臨。
2.隱藏副CP為臨靜/赤臨。
3.陰鬱向。
無法接受者請打消戳開的念頭!
「傳說,有種雨女會出現在雨夜,並且將人類擄去。」
望著飄著細雨的夜空,我突然想起了這個鄉野怪談。
不過在這連無頭妖精也確實存在的池袋,就算出現了這種傳說生物也不會令人意外。
從車窗看出去的景色隨著行進而改變,但那些飛逝掉的究竟是什麼其實我也不太在意。
了無新意的灰色水泥叢林。以及彷彿不管這世間累積了多少污穢都能包容並洗去的Eraser rain。
在那消去之雨中將我目光攫取的自然不是什麼雨女,而是如貓般輕越於紐澤西護欄上,那眼熟的、穿著黑色與毛外套的單薄身影。
示意手下在稍前的地方停車,我搖下車窗呼喚了那個少年的名字。
「這樣淋雨是會感冒的。上車,我送您一程吧。」
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為難表情,並且半脫下潮濕的黑色外套轉了一圈向我展示。「如您所見我已經是隻落湯雞囉,上車的話可是會弄濕您的--」
「上車。」
雖然嘴上是不容拒絕的命令,但我還是將西裝外套脫下並遞給了他。「披上就不會了。」
「四木先生還真是體貼的好紳士呐--」他一邊坐進車裡一邊嚷嚷。我沒道理聽不出他隱藏於話語中的挖苦。
上車後就是一段無言相對的沉默。
平時總是由聒噪的他自顧自地說個沒完,今天卻反常的一言不發。
淋雨的行為、身上的酒味再加上反常的沉默,這些要素足以讓人得到這小子今天心情不好而喝了悶酒的猜測。但不過問對方私生活是彼此之間的默契。
沒必要、也不需要--那是情侶之間才在做的事情,我們不過是穩定的床伴關係罷了。
問得太多只會破壞這微妙的平衡而滋生出複雜的感情與伴隨而來的爭吵,而我們只想圖個方便。方便的性事、方便的體溫,如此而已。
對著一個兩個月不見的……床上的朋友?我一時也找不出什麼適當的什麼話題。
聊天氣太過愚蠢、而問對方這兩個月是否找到了新的床伴則太過可笑。
而在這種時候,中性選項通常是偏向現實或是客套性的話題。而我選擇了前者。
「送您回事務所?還是回公寓?」
他微微瑟縮了一下,並且下意識地環抱住自己。
那是帶有一點恐懼的生物防衛動作,我想他應該不喜歡這兩個提案。
「有沒有四木先生推薦的酒吧?把我扔在那裡就可以了。」
「那種等級的地方可不會收一個渾身溼透的落魄小鬼。」我冷冷地道破他現在的窘樣,「不想回家就過來我這裡。把衣服弄乾前什麼地方也別想去。」
或許是被我說話的語氣給嚇到,他把自己縮得更小了。「好吧,那就上四木先生那裡去……」
我其實有聽到他那極為小聲的後半句「正好把之前寄放的威士忌給喝掉」,不過如果他能乖乖換下濕衣服的話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喝吧。
反正我那多的是酒也不怕人喝。當然,赤林那個能把酒當水灌的酒吞童子除外。
正當我暗自嘆息身邊為何總是有那麼多傢伙愛給人找麻煩之時,那小子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西式信封遞給我。上頭還以講究的毛筆字在收件欄寫上了我的名字。
打開信封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封喜帖。在正式的書信格式之後是令人傻眼的新人屬名:「折原臨也 平和島靜雄」
我不禁佩服這小子對於惡整宿敵的不遺餘力,以及敢把我捲進這場惡作劇的膽量。
「我和小靜,明天要結婚了。」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果然是惡作劇對吧,為了想看我露出驚愕的神情?
任誰都不會上這種可笑的當的。我漫不在意的回答。
「我也知道大家不會相信,畢竟我是個放羊的孩子嘛。」那小子笑了笑,「所以在郵寄的時候其實還會附上小靜和我的生活照,才能讓大家相信這不是場惡作劇。」
啊,四木先生要看看嗎?他問。然後讓我看了存在手機裡的照片。那個數量與照片的自然度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是我問他是不是認真的。
「我和小靜同居大概快一個月了吧,也就是所謂的閃電結婚?」他聳聳肩,訕笑。「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啊~但結了婚之後就會比較有實感了啦。」
我不明白這個總愛遊戲人間又不負責任的小子為什麼會一反常態地想定下來。於是我問了他。
他愣了幾秒,然後以彷彿在給孫子說床邊故事的和緩語調,向我反問。
「呐、四木先生,你想像過嗎?每當你回家的時候有人迎接、每當你晚歸時家裡有個人在擔心你,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直直望向我的眼睛,而我像個被母親溫柔質問的小學生般困窘交加。
「正因為憧憬那樣的生活,所以我決定結婚。新宿的黑幕和池袋的幹架機器,不覺得很門當戶對嗎?」他的眼神旖旎而迷離,語句卻不容置喙的堅定。
我明白他沒有把話說白的仁慈。
因為我是個嫌麻煩不想經營感情關係又不想結婚的人才適合當個床伴;而若想以結婚作為目標的話,和我商量或浪費時間下去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他找上了平和島靜雄,並且達到了目的。
而體認到這些事情則讓人感到更加難堪。
--我現在明白上禮拜赤林小心翼翼問我是否會出席的是誰的婚禮了。
望著飄著細雨的夜空,我突然想起了這個鄉野怪談。
不過在這連無頭妖精也確實存在的池袋,就算出現了這種傳說生物也不會令人意外。
從車窗看出去的景色隨著行進而改變,但那些飛逝掉的究竟是什麼其實我也不太在意。
了無新意的灰色水泥叢林。以及彷彿不管這世間累積了多少污穢都能包容並洗去的Eraser rain。
在那消去之雨中將我目光攫取的自然不是什麼雨女,而是如貓般輕越於紐澤西護欄上,那眼熟的、穿著黑色與毛外套的單薄身影。
示意手下在稍前的地方停車,我搖下車窗呼喚了那個少年的名字。
「這樣淋雨是會感冒的。上車,我送您一程吧。」
他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為難表情,並且半脫下潮濕的黑色外套轉了一圈向我展示。「如您所見我已經是隻落湯雞囉,上車的話可是會弄濕您的--」
「上車。」
雖然嘴上是不容拒絕的命令,但我還是將西裝外套脫下並遞給了他。「披上就不會了。」
「四木先生還真是體貼的好紳士呐--」他一邊坐進車裡一邊嚷嚷。我沒道理聽不出他隱藏於話語中的挖苦。
上車後就是一段無言相對的沉默。
平時總是由聒噪的他自顧自地說個沒完,今天卻反常的一言不發。
淋雨的行為、身上的酒味再加上反常的沉默,這些要素足以讓人得到這小子今天心情不好而喝了悶酒的猜測。但不過問對方私生活是彼此之間的默契。
沒必要、也不需要--那是情侶之間才在做的事情,我們不過是穩定的床伴關係罷了。
問得太多只會破壞這微妙的平衡而滋生出複雜的感情與伴隨而來的爭吵,而我們只想圖個方便。方便的性事、方便的體溫,如此而已。
對著一個兩個月不見的……床上的朋友?我一時也找不出什麼適當的什麼話題。
聊天氣太過愚蠢、而問對方這兩個月是否找到了新的床伴則太過可笑。
而在這種時候,中性選項通常是偏向現實或是客套性的話題。而我選擇了前者。
「送您回事務所?還是回公寓?」
他微微瑟縮了一下,並且下意識地環抱住自己。
那是帶有一點恐懼的生物防衛動作,我想他應該不喜歡這兩個提案。
「有沒有四木先生推薦的酒吧?把我扔在那裡就可以了。」
「那種等級的地方可不會收一個渾身溼透的落魄小鬼。」我冷冷地道破他現在的窘樣,「不想回家就過來我這裡。把衣服弄乾前什麼地方也別想去。」
或許是被我說話的語氣給嚇到,他把自己縮得更小了。「好吧,那就上四木先生那裡去……」
我其實有聽到他那極為小聲的後半句「正好把之前寄放的威士忌給喝掉」,不過如果他能乖乖換下濕衣服的話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去喝吧。
反正我那多的是酒也不怕人喝。當然,赤林那個能把酒當水灌的酒吞童子除外。
正當我暗自嘆息身邊為何總是有那麼多傢伙愛給人找麻煩之時,那小子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西式信封遞給我。上頭還以講究的毛筆字在收件欄寫上了我的名字。
打開信封後映入眼簾的是一封喜帖。在正式的書信格式之後是令人傻眼的新人屬名:「折原臨也 平和島靜雄」
我不禁佩服這小子對於惡整宿敵的不遺餘力,以及敢把我捲進這場惡作劇的膽量。
「我和小靜,明天要結婚了。」他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我的表情。
果然是惡作劇對吧,為了想看我露出驚愕的神情?
任誰都不會上這種可笑的當的。我漫不在意的回答。
「我也知道大家不會相信,畢竟我是個放羊的孩子嘛。」那小子笑了笑,「所以在郵寄的時候其實還會附上小靜和我的生活照,才能讓大家相信這不是場惡作劇。」
啊,四木先生要看看嗎?他問。然後讓我看了存在手機裡的照片。那個數量與照片的自然度可不像是在開玩笑。
於是我問他是不是認真的。
「我和小靜同居大概快一個月了吧,也就是所謂的閃電結婚?」他聳聳肩,訕笑。「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啊~但結了婚之後就會比較有實感了啦。」
我不明白這個總愛遊戲人間又不負責任的小子為什麼會一反常態地想定下來。於是我問了他。
他愣了幾秒,然後以彷彿在給孫子說床邊故事的和緩語調,向我反問。
「呐、四木先生,你想像過嗎?每當你回家的時候有人迎接、每當你晚歸時家裡有個人在擔心你,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直直望向我的眼睛,而我像個被母親溫柔質問的小學生般困窘交加。
「正因為憧憬那樣的生活,所以我決定結婚。新宿的黑幕和池袋的幹架機器,不覺得很門當戶對嗎?」他的眼神旖旎而迷離,語句卻不容置喙的堅定。
我明白他沒有把話說白的仁慈。
因為我是個嫌麻煩不想經營感情關係又不想結婚的人才適合當個床伴;而若想以結婚作為目標的話,和我商量或浪費時間下去都是沒有用的。
所以他找上了平和島靜雄,並且達到了目的。
而體認到這些事情則讓人感到更加難堪。
--我現在明白上禮拜赤林小心翼翼問我是否會出席的是誰的婚禮了。
進到屋裡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把那小子趕去洗澡,免得著涼。
不愁沒有換洗的衣物,由於他有時也會在這裡過夜所以之前就帶來了一些。
「這趟來也剛好把放在四木先生這裡的東西給帶走」,他這麼說。
然後衣櫃將會空出新的位子,不再有那些與我的尺寸完全不合的黑色V領T恤和黑長褲,以及顏色高調得令人不敢恭維的貼身衣物。
這間房子又會回復為只有我一個人的世界。不留下一點任何人存在過的痕跡。
這種傷感的情緒究竟名為感慨還是不捨我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繼續深究這個問題會非常危險,於是我停止自己去思考。
從櫃子中拿出幾瓶酒、玻璃杯和冰桶放在廚房附設的小吧檯,然後等待著那小子。希望他有確實地穿好衣服再過來。
有時他會只穿著浴袍或裹條浴巾就從浴室出來,笑著說「反正馬上就要脫掉了?」然後爬上我的床開始當夜的性事。
印上吻痕的白皙肌膚、欲拒還迎的緊緻後庭、還有高潮將至的甜膩呻吟。喘息的聲音、交合的聲音、喊著我名字的聲音……
還有,沉睡在我懷中時發出的咕噥聲。
--不對,我怎麼又在想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趕緊喝下一口威士忌,讓酒的香氣與口感將思緒重新拉回。
然後我看到那小子靜靜地坐上了我身旁的位子。開瓶、添酒、飲盡、然後再添酒--沉默地有如一個幽靈。衣服則已經換過了。
「為什麼要喝悶酒?」
我還是不小心問出口了。雖然呈現當機模式的腦袋當下正不由自主思索著是否要出席以及禮金要包多少等等煞風景的現實問題。
又或許那只是某種防衛本能,好讓我的右腦無暇進行與情感相關的所有運作。
「因為和被稱作池袋最凶的傢伙結婚是需要勇氣的。而且你必需要放棄很多東西,例如夜生活、全身骨頭的安危、以及對未來的希望。」他以一種絕望的語調向我陳述。「所以我才打算找家酒吧風流一下,結果卻被你碰上了。」
接著他向我娓娓道來關於初夜就被未來老婆抓到雙肩脫臼、然後隔天被新羅及賽門施以正骨之刑的慘劇。
「擁有那樣的老婆實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我決定要喝個痛快--以確保明天能在婚禮中以宿醉頭痛來確認一切並不是一場夢。」他一臉沒輒的笑了。
那樣為了他人忍讓而甘之如飴的折原,是我從未見過的。
看著他,我不小心讓感慨脫口而出。「你變了。」
「在與其他人相處的過程中改變他人,同時也被改變,直到彼此能互相嵌合--人類不就是那麼回事嗎?」他笑著搖了搖杯子。微醉的他咬字開始有些含糊,但意識似乎還過得去。「啊,說起來四木先生還是老樣子呢。不過這樣也好啦--看著四木先生,就感覺我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一樣呢。」他眼底含笑的瞟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沉浸回他的殺酒瓶大業。
我突然發現,坐在那裡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折原臨也。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幼稚又聒噪的折原臨也變成了一個如此沉穩大器的一個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脾氣浮躁的小鬼開始散發著這種慵懶從容的成熟韻味?令人想去追求、想去撫摸、想去親吻、想去佔有--
--但是這個小子明天就要和別人結婚了。
是因為與平和島靜雄談了戀愛的關係嗎?我不明白,這整件事自始至終我都無法理解。
就好像自己經常在餵的野貓消失了兩個月,再度見到牠的時候牠已經被收養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裡。
又或者,就像自己剛轉手的畫作突然被發現是價值連城的大師真跡--
『平和島那小子,做到了我辦不到的事情。』
彷彿被搧了一巴掌似的,那股熱辣辣的情感正燒灼著我的胸口。究竟是憤怒?不解?不甘?懊悔?還是忌妒?
扔在路上卻又不許別人撿,這種醜態還真是難看。
驚覺到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好好去了解過折原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
此時理當用大人的胸懷來祝福他們。
但是我做不到。
折原的話語如翻倒的墨水般在腦海中不斷擴散,暈染著暈染著直到佔領了一切思緒。帶領我去想像那些畫面--
當日出時的晨曦灑在折原的睡顏,以及裸露於被外的白皙肌膚上。
睡眼惺忪地穿上圍裙,為我準備早餐與便當。
每天回到家中,一踏進玄關便迎面而來的飯菜香味與擁抱。
--『呐、四木先生,你想像過嗎?每當你回家的時候有人迎接、每當你晚歸時家裡有個人在擔心你,是什麼樣的感覺?』
冰冷的現實將我逼得無路可逃,我卻沒有能抵禦這猛獸的武器。
咚的一聲,喝完整瓶酒的折原頹然趴倒在吧檯上發出呻吟。
「啊!忘記和小靜說晚安了,明天大概會被殺掉吧……嗚噁頭好暈喔,總之還是先發個道歉簡訊……」
在越發模糊的意識之中,他努力移動著欲振乏力的手指輸入簡訊。
腦海裡的那頭猛獸離緩緩將我逼到牆邊。到了能感受到彼此吐息的距離。
俗話說「狗急跳牆」,到了這種生死關頭、頭腦會因為求生本能引發的腎上腺素而以奇特的方向運轉。
如果是依循理智做事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局面,那麼扭轉局勢的方法就是--
將理智關閉。
我搶走了折原的手機。在他愣愣看著我的時候吻上了他。
曾緊緊擁住我的雙臂、曾和我交纏的唇,如今卻死命地推拒著我。
秉持著原則而在這場感情遊戲中獲勝的我,究竟贏得了什麼?
最後,竟然只能以佔有折原的身體、來忘卻無法佔有他的悔恨--
果然是個最差勁的男人。
不愁沒有換洗的衣物,由於他有時也會在這裡過夜所以之前就帶來了一些。
「這趟來也剛好把放在四木先生這裡的東西給帶走」,他這麼說。
然後衣櫃將會空出新的位子,不再有那些與我的尺寸完全不合的黑色V領T恤和黑長褲,以及顏色高調得令人不敢恭維的貼身衣物。
這間房子又會回復為只有我一個人的世界。不留下一點任何人存在過的痕跡。
這種傷感的情緒究竟名為感慨還是不捨我不明白。唯一明白的是繼續深究這個問題會非常危險,於是我停止自己去思考。
從櫃子中拿出幾瓶酒、玻璃杯和冰桶放在廚房附設的小吧檯,然後等待著那小子。希望他有確實地穿好衣服再過來。
有時他會只穿著浴袍或裹條浴巾就從浴室出來,笑著說「反正馬上就要脫掉了?」然後爬上我的床開始當夜的性事。
印上吻痕的白皙肌膚、欲拒還迎的緊緻後庭、還有高潮將至的甜膩呻吟。喘息的聲音、交合的聲音、喊著我名字的聲音……
還有,沉睡在我懷中時發出的咕噥聲。
--不對,我怎麼又在想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趕緊喝下一口威士忌,讓酒的香氣與口感將思緒重新拉回。
然後我看到那小子靜靜地坐上了我身旁的位子。開瓶、添酒、飲盡、然後再添酒--沉默地有如一個幽靈。衣服則已經換過了。
「為什麼要喝悶酒?」
我還是不小心問出口了。雖然呈現當機模式的腦袋當下正不由自主思索著是否要出席以及禮金要包多少等等煞風景的現實問題。
又或許那只是某種防衛本能,好讓我的右腦無暇進行與情感相關的所有運作。
「因為和被稱作池袋最凶的傢伙結婚是需要勇氣的。而且你必需要放棄很多東西,例如夜生活、全身骨頭的安危、以及對未來的希望。」他以一種絕望的語調向我陳述。「所以我才打算找家酒吧風流一下,結果卻被你碰上了。」
接著他向我娓娓道來關於初夜就被未來老婆抓到雙肩脫臼、然後隔天被新羅及賽門施以正骨之刑的慘劇。
「擁有那樣的老婆實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我決定要喝個痛快--以確保明天能在婚禮中以宿醉頭痛來確認一切並不是一場夢。」他一臉沒輒的笑了。
那樣為了他人忍讓而甘之如飴的折原,是我從未見過的。
看著他,我不小心讓感慨脫口而出。「你變了。」
「在與其他人相處的過程中改變他人,同時也被改變,直到彼此能互相嵌合--人類不就是那麼回事嗎?」他笑著搖了搖杯子。微醉的他咬字開始有些含糊,但意識似乎還過得去。「啊,說起來四木先生還是老樣子呢。不過這樣也好啦--看著四木先生,就感覺我好像回到了高中時代一樣呢。」他眼底含笑的瞟了我一眼,然後又繼續沉浸回他的殺酒瓶大業。
我突然發現,坐在那裡的是一個我不認識的折原臨也。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幼稚又聒噪的折原臨也變成了一個如此沉穩大器的一個人?
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脾氣浮躁的小鬼開始散發著這種慵懶從容的成熟韻味?令人想去追求、想去撫摸、想去親吻、想去佔有--
--但是這個小子明天就要和別人結婚了。
是因為與平和島靜雄談了戀愛的關係嗎?我不明白,這整件事自始至終我都無法理解。
就好像自己經常在餵的野貓消失了兩個月,再度見到牠的時候牠已經被收養在一個幸福的家庭裡。
又或者,就像自己剛轉手的畫作突然被發現是價值連城的大師真跡--
『平和島那小子,做到了我辦不到的事情。』
彷彿被搧了一巴掌似的,那股熱辣辣的情感正燒灼著我的胸口。究竟是憤怒?不解?不甘?懊悔?還是忌妒?
扔在路上卻又不許別人撿,這種醜態還真是難看。
驚覺到自己似乎從來沒有好好去了解過折原的時候,一切已經太遲。
此時理當用大人的胸懷來祝福他們。
但是我做不到。
折原的話語如翻倒的墨水般在腦海中不斷擴散,暈染著暈染著直到佔領了一切思緒。帶領我去想像那些畫面--
當日出時的晨曦灑在折原的睡顏,以及裸露於被外的白皙肌膚上。
睡眼惺忪地穿上圍裙,為我準備早餐與便當。
每天回到家中,一踏進玄關便迎面而來的飯菜香味與擁抱。
--『呐、四木先生,你想像過嗎?每當你回家的時候有人迎接、每當你晚歸時家裡有個人在擔心你,是什麼樣的感覺?』
冰冷的現實將我逼得無路可逃,我卻沒有能抵禦這猛獸的武器。
咚的一聲,喝完整瓶酒的折原頹然趴倒在吧檯上發出呻吟。
「啊!忘記和小靜說晚安了,明天大概會被殺掉吧……嗚噁頭好暈喔,總之還是先發個道歉簡訊……」
在越發模糊的意識之中,他努力移動著欲振乏力的手指輸入簡訊。
腦海裡的那頭猛獸離緩緩將我逼到牆邊。到了能感受到彼此吐息的距離。
俗話說「狗急跳牆」,到了這種生死關頭、頭腦會因為求生本能引發的腎上腺素而以奇特的方向運轉。
如果是依循理智做事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局面,那麼扭轉局勢的方法就是--
將理智關閉。
我搶走了折原的手機。在他愣愣看著我的時候吻上了他。
曾緊緊擁住我的雙臂、曾和我交纏的唇,如今卻死命地推拒著我。
秉持著原則而在這場感情遊戲中獲勝的我,究竟贏得了什麼?
最後,竟然只能以佔有折原的身體、來忘卻無法佔有他的悔恨--
果然是個最差勁的男人。
我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這最後的時間,只好一直凝望著折原的睡顏。
與平和島在一起的話肯定會比跟著我還來得幸福吧。畢竟你們很登對不是嘛?簡直是天下無敵的組合呢。
與平和島在一起的話--
我心頭一驚。
那就是特意找上平和島的理由?
「真是危險啊你這個小子……」我不禁感嘆。
既然包藏著這種禍心,那麼也只能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呢折原君--
這樣的介入理由夠你心悅誠服了嗎?
我愉悅地想像著六個小時候會在池袋發生的混亂場面。
震耳欲聾的暴雨還沒有停。
彷彿能擦去所有的錯誤。
與平和島在一起的話肯定會比跟著我還來得幸福吧。畢竟你們很登對不是嘛?簡直是天下無敵的組合呢。
與平和島在一起的話--
我心頭一驚。
那就是特意找上平和島的理由?
「真是危險啊你這個小子……」我不禁感嘆。
既然包藏著這種禍心,那麼也只能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呢折原君--
這樣的介入理由夠你心悅誠服了嗎?
我愉悅地想像著六個小時候會在池袋發生的混亂場面。
震耳欲聾的暴雨還沒有停。
彷彿能擦去所有的錯誤。
--【 おまけ 】-- ▼Open/Close
【後記】
這篇故事是我對某段過去進行的贖罪,與對某人的致敬。
陰鬱的氛圍與罪惡感交織成一條鬆垮但堅韌的絞刑繩將我吊起,那種噁心、窒息、卻又求死不能的痛苦不斷地折磨著我。而唯一能結束這種折磨的方法就是藉由寫完這個故事來完成最後的行刑動作。
在完成前,我曾有多次認為「這陣子所受的緩刑應該足以折抵罪行,而且我想贖罪的動機已經不再成立了」而自行脫逃的不良紀錄。但我可敬的助手威颯少爺還是像個莊嚴卻懇切的神職人員一般向我講道,一次又一次地說服我自行回到該待的絞繩圈裡服刑。
對於我對動機消滅的提出的異議,他回以這段睿智的話語:
「假設你今天在大街上以刀隨機捅死了一個人。
如果那人是惡人,那麼你的行為或許是為民除害。如果那人是善人,那麼你的行為或許是毀人一家;
但不論那人是惡是善,都改變不了你捅死了一個人的事實。
而正是因為那罪,你如今才會至此。為了接受應對的罰來償。
因此,即使想贖罪的動機已不復存在,但犯罪的事實並不會一同消失。
你仍須留在這裡,償還由良心所判處的罰。」
這番話不知為何帶給我無比的安詳與溫暖,或許是因為他訴說的語氣之溫和吧?
因此我把它一併也寫進了這裡。為了提醒自己,為了不要遺忘。
感謝你監督我服完了整個刑期,使我能在俯仰無愧中離開。
陰鬱的氛圍與罪惡感交織成一條鬆垮但堅韌的絞刑繩將我吊起,那種噁心、窒息、卻又求死不能的痛苦不斷地折磨著我。而唯一能結束這種折磨的方法就是藉由寫完這個故事來完成最後的行刑動作。
在完成前,我曾有多次認為「這陣子所受的緩刑應該足以折抵罪行,而且我想贖罪的動機已經不再成立了」而自行脫逃的不良紀錄。但我可敬的助手威颯少爺還是像個莊嚴卻懇切的神職人員一般向我講道,一次又一次地說服我自行回到該待的絞繩圈裡服刑。
對於我對動機消滅的提出的異議,他回以這段睿智的話語:
「假設你今天在大街上以刀隨機捅死了一個人。
如果那人是惡人,那麼你的行為或許是為民除害。如果那人是善人,那麼你的行為或許是毀人一家;
但不論那人是惡是善,都改變不了你捅死了一個人的事實。
而正是因為那罪,你如今才會至此。為了接受應對的罰來償。
因此,即使想贖罪的動機已不復存在,但犯罪的事實並不會一同消失。
你仍須留在這裡,償還由良心所判處的罰。」
這番話不知為何帶給我無比的安詳與溫暖,或許是因為他訴說的語氣之溫和吧?
因此我把它一併也寫進了這裡。為了提醒自己,為了不要遺忘。
感謝你監督我服完了整個刑期,使我能在俯仰無愧中離開。